自由空间:法语情缘—

如果把张美女比作是大法师的话，那么相对于她，另一位老师——小佘，在那个时候，只能算作是刚出道的正规军，我叫他小佘，并不代表我对他的不尊重，而是因为他在我心目中，往往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朋友，师长反倒成了其次；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原因是他本来个子就小，在第一次开学生家长会议的时候，好多大妈看着他估计心里都在嘀咕：“这个同学长得多俊！”
当然，那时在法语系所有老师中，小佘是最年轻的，也只有他，才配用“俊”这个词；其他的老师，要用“漂亮”或者“慈祥”来形容——毫无疑问，小佘是法语系老师里唯一的男性！
小佘的出现，让我知道，在江湖中要想立脚，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尤其是第一次面对众多人时，最大的敌人是潜伏在自己心中的那份羞涩和紧张。
小佘第一次在我们班上讲话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是我们和小佘第一次交锋，然而所谓的交锋只是碰面而已，真正的交锋实际上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挣扎，包括小佘。第一次讲话是这样的：他看似平静地走上讲台，之所以用“看似平静”，实际上那时在讲台上的他是比我们还紧张，毕竟面对这么张多陌生的面孔，只要不是植物人的心里都多少有点紧张。他努力想用一张带有善意的微笑的脸来迎接他出道以来的第一批学生，然而越是在意，心里就越是紧张，那份紧张就如带在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越是想要摆脱，越是紧。在这种情况下，佘猴子就呆呆地在讲台上站了两分种而没能说出一句话。那两分种，教室里的空气是稠密的，特别是对于小佘本人来说，空气稠密得可以用“凝重”这个词来形容。这份凝重最终还是被小佘的第一句满带颤音的讲话打破了，他说：“大家好！”请注意，在这里，我用了感叹号，目的在于强调这句话的意义犹如许海峰在1983年奥运会为中国取得第一枚金牌，打破零的记录，具有历史性的意义，，小佘那句“大家好”，不具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也没有任何的爆发力，它的目的只在于打破当时沉闷的气氛，或许也是给自己赢得勇气！我的记忆力在四年的时间，已经淡忘了很多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小佘第一次讲话的许多内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然而小佘的第一句却始终不能忘记，包括他的语调，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然而重音却在第一个字，到第三个字的时候，声音估计只有坐在前面两排的同学才能听见，而第二个字，只能当成是过渡用，这一句很平凡的话，本身所表达的意义远低于它在当时语境所起的作用，小佘在讲完那三个字后，显得平静了些，也开始努力去让自己不要紧张，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直都紧张，因为他每讲一句话，语调都在颤抖，虽然比较轻微，但这种语调不是声带在正常情况下的震动频率所应该发出来的，除此之外，在每句话讲完的时候，之间总有几秒种的停顿，讲话不是写文章，不需要用过多的停顿在表示逗号，句号，省略号……，这种停顿是由于小佘在讲话的时候，都把在与自己较劲，当时他需要的不仅仅是组织语言的应变能力，更多需要的是勇气去克服自己心里的畏惧和紧张情绪，显然，他放在前者的精力远大于后者，从而造成了他在组织语言上的断层，可是最终小佘还是顺利地填补了这个断层，因为他在讲话时提到自己曾经是学生会的主席，这句话不是在炫耀，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句话是讲给他自己听的，一个人在困难的时候，是需要一点让自己值得骄傲的成绩来作为信心的筹码，而学生会主席这个值得骄傲的头衔无疑是给小佘给自己打了一记镇定剂，也可以说是他那次讲话的转折点，在那句话之后，他变得冷静多了，紧张是有的，但比起第一句来，就显得有节奏多了，表情也不再是那种略带茫然的慌张，而是变得趋于平静，甚至在其中几句时还能配合词句做出相应的变化，当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音和语速基本上已经正常。
也许你要问我在当时是什么状态，那么我只能很无辜的告诉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估计小佘在看到这篇文字时，多半不会承认自己当时的窘态，因为他也不会记得。